一号病床。

她的精神恍惚  呼吸仓促  心跳加速  肌肉紧绷  双手抽筋  全身虚脱无力
心电图并没有显示任何异常的现象  我让她稍微休息后才与她谈话
显然  她近期内有忧郁的症状  目前依然服用镇定剂  维持精神状况
我还未问及病因的由来  她已经开始述说内心里的苦楚和无奈了
婚姻中三番四次的外遇带来的打击让她不晓得该如何勇敢地活下去
她的语气绝望无助  她的眼眸充斥着悲戚的泪水  她不晓得活下去的意义
跌落在谷底的她  无法从中走出来  虽抱着自杀的念头  却始终未付诸行动。

我望着她漂亮的脸孔  秀丽笔直的长发披肩  白皙的皮肤很难找到岁月的痕迹
她需要倾诉的对象  精神科医生预约隔天早上在诊所见
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停留与她谈话  只有在简短的对话中轻轻地提醒她
也许信仰能够带给你的医治必药物更为有效  你愿意尝试寻找神吗?

在紧急部门逗留数个小时后  她在友伴的陪同下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  我只有默默祈祷她的生命中会遇见希望  破碎的心得到医治。

隔天  同样的  一号病床。

他的皮肤黝黑  头发卷曲  一身随性的打扮  悠哉地躺在病床上  对周遭视若无睹
警察押送他来做体检  只因为他古怪的脾性和扰人的行为  仿若精神失常似的
他虽然并没受高等教育  但讲得一口流利的英文  也坦承自己有服用病毒的习惯
他从外地来到这个城市工作  举目无亲  老板辞去他的工作  而今无落脚之处
显然  除了暴力的倾向  他也不时有幻觉的现象
新年期间饮酒后  情况变本加厉  他扰人的行为每况愈下 只好将他遗弃在机场那儿

我们需要他的尿液来检验体内毒品的成分  但他不肯合作  不愿意提供样本
经过数小时的折腾  我只好作罢  将他交付精神科医生处理。

急诊室内极度地繁忙  我们需要兼顾数十个病人  他竟然趁着大家忙碌  擅自离开了。
大家在慌乱中才惊觉他在外面闯祸  因为搅扰行人而被攻击 被敲裂脑袋。
转过头来才知道他受伤了!虽然仅仅是皮外伤  却血流如注  沾满了他的上衣
没办法!他的行为已经造成他人安危的威胁了,必须入院观察且恢复其正常意识。

同一时间  一位患有躁狂抑郁症的妇女  因为在家里跌倒昏迷过去  所以被送来这里。
她坚决否认跌倒的经过  一口咬定她的嫂嫂撒谎且闹得关系不愉快
但她周身疼痛已有数十年了  这些日子来  医生所开的处方似乎没有任何果效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  哀求我相信她所说的  而一边站着的哥嫂俩显得十分不耐烦
我不晓得是否该相信她所提供的讯息  为她注射了止痛针再观察她的病况吧!
转过身来  只见她竟然在喧嚣嘈杂如闹市般的急诊室内倒头大睡了。

精神患者在急诊部门内一点儿也不受欢迎。

因为他们的出现搅扰了整个部门操作的秩序  而他们需要的是个别的关注
绝大部分的时候  他们不肯轻易就范  需要耐心来说服他们抽血样本、服药物
有着干扰其他病人家属  甚至以尖叫、喊叫的方式来表示他们的不满
护士们特别厌恶他们  总是想办法将他们五花大绑后  尽快交给精神科处置。

他们似乎活在另一个世界  一个我们看不见  听不见  也无法走进的世界
在那里他们的心灵被捆绑  被囚禁  自由意识被掠夺  人性被剥夺  精神被分裂
他们内心里的痛苦和挣扎  我们无法透析  也无法在极短的时间内深入探索、了解。

作为急诊室的医生  我深深明白对于这群精神患者  我是彻底束手无策的了。
镇定剂只能带来短暂的舒缓  使他们的精神状况稍微稳定下来  行为受到控制。
他们真正需要的是愿意聆听他们心声的对象  且以真诚的心相信并接纳他们。

换做耶稣  他会怎么做呢?

我常常得提醒自己的身份  是个使女  仆人  器皿
我没有资格  更没有权利  去斥责他们  甚至对他们嘲讽漫骂、呼喊喝叫
作为医者  我有责任使他们得到尊重  感受到关怀、被重视  并给予正常待遇
虽然以心平气和的口气和态度对他们说话一点儿也不简单
虽然所付诸的爱心和耐心  往往得不到他人赏识或任何的回报
但那是我需要学习的功课  且不断在其中更认识神深厚的爱   拥抱耶稣温柔的心

distant boat

耶稣的爱激励我  敞开我的生命  让自己成为别人祝福
耶稣的爱点燃我  心中熊熊爱火  我们一起向世界活出  爱。